提示

你是否要取消绑定(第三方名字)账号?

将该作品添加到专辑时,将从我的主页中隐藏
确认 取消
将该作品添加到专辑时,将从我的主页中隐藏
取消 确认
文章 共 2 篇
  • 李睿珺:我的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 | NEW ERA青年电影季展映周

    上周末,朝阳文化馆,影迷窜动、大咖云集,新片场举办的“NEW ERA”青年电影季展映了青年导演李睿珺导演的第四部长片电影《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作为青年导演,李睿珺已经完成了五部电影长片作品,这份履历已经超越了很多同年龄的年轻电影人。在展映期间,我们与李睿珺导演聊了聊他的电影,还有他的创作根源——故乡甘肃。北京的《夏至》2006年,北京。大学毕业3年的青年李睿珺揍了些钱,准备筹拍他的电影处女作《夏至》。结果在开拍前钱就花光了,最后还是父母家里帮着借了些钱才完成了这部电影。至此李睿珺走上了电影导演之路。甘肃,历史上曾因古丝绸之路带来了经济文化的繁盛,耀眼于中国古代史。而如今却因发达的海运和其他原因衰败下来,变成了落后地区。但这个曾经文化密集交融激烈冲撞的地方,依旧是李睿珺导演最大的创作根源。“作为一个电影人,我几乎没在银幕上看过关于当下这个地方的人和事,它基本是被屏蔽掉的,这是不公平的。电影作为一个媒介,它有义务去展现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这个未知其实也是已知存在的,因为各种原因我们没机会去到那个地方,没机会看到那里的东西。因为我们没看到,就认为那个地方是不存在的。”公路片?儿童片?环保片?2015年 ,李睿珺的第四部电影长片《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10月份全国公映,各大媒体和观众口碑俱佳,但总是冠以公路片、儿童片、环保片来形容这部电影。难道《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的故事仅限于此吗?当小主人公阿迪尔克在影片中首次出场,坐在教室望向窗外,突然悠悠荡起驼铃声,看到了父母坐着气象气球向他招手的超现实场景。简单精妙的电影语言,直接告诉观众,这是一对少年兄弟寻找民族根源的故事。“裕固族回鹘和突厥的后裔,这个民族正好和我老家中间正好隔一个沙漠。他们也是河西走廊独有的一个民族,所以和我们老家那块儿常有往来。”电影开片伴随着喇嘛僧人欧盖(狮子吼)的诵经,慢慢显现裕固族古老的史诗壁画,犹如拉开了时空帷幕,把观众带进了那个彪悍的古老民族占据五十年之久的河西走廊地带。裕固族“小时候在农村,家里面生火做饭都是烧牛粪的,因为是半耕半牧,不会有那么多的牛粪。都是穿过沙漠到草原上去捡牛粪,就是去裕固族的草原上。他们也经常穿过沙漠,到我们这里买茶砖、茶叶、洗衣粉等生活必需品。这种交流让我特别向往和好奇,就隔了一个沙漠,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这些人的样子、穿着、打扮,说话的语气,甚至长相都完全不一样。那时候他们身上有一种气味,牧人身上独有的气味——一股奶的味道,很浓烈。人从你身边过去,你闭着眼睛都知道他们来了。”影片中不难看出哥哥巴特尔和弟弟阿迪尔克的关系有一些矛盾分歧。这不仅是导演对人物性格的主观设计,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阿迪克尔是在草原上随父母生长的,哥哥巴特尔是在靠近镇子爷爷家长大的,被城市化了,所以两个孩子有些隔阂。还有一个寓意,就是即使这样小的一个民族,也是分西部裕固、东部裕固,两支的。”当爷爷的羊卖掉被人拉上车后,他骑着白马在山头上唱了一首歌,有句歌词唱的是“河流传唱着西至哈至祖先们的祝福,请保佑漂泊的孩子们啊,找到回家的路。”。“‘西至哈至’是裕固族的源头,他们有首古老民谣(叙事史诗)《尧乎儿人来自西至哈至》,意思是‘我们穿过雪山、穿过沙漠、走过戈壁、躲过了大风,穿过千佛洞,万佛峡,来到了这个地方’两个孩子这么一路走回去,就是回到他们民族源头的意思。回家这个概念不仅是世俗观念上‘家’的概念,也是追溯他们民族源头的意思,同样也是精神家园,文化认同、民族认同上,具有多意性。”影片部分对白采用了裕固族本族语言,东裕固讲的是古蒙古语系,占80%的人口的西部裕固讲的更加古老的古突厥语。他们语言掌握的人群分布是倒金字塔型,年龄越老会的越多,年龄越小会的越少,所以小孩子们已经不会说了。“做这个裕固族孩子的电影,还是希望用他们自己的语言来讲他们的故事。参演电影的爷爷、父亲也都是本民族的。最后把剧本里的台词请族里老人来口述,拍下来用拼音标出来,让孩子死记硬背,之后再让他们看老人口述视频,再去调整他们发音语气和语调。那会儿天天在我家盯着这两个孩子背台词,最后我都能背了。”电影“丝路之声”值得一提的是,电影的作曲配乐是曾经多次为娄烨配乐的伊朗国际电影配乐大师佩曼·亚丹尼安(Peyman Yazdanian)。并且因《春风沉醉的夜晚》和《浮城谜事》荣获两座金马最佳配乐奖。也曾是伊朗电影大师阿巴斯和著名导演阿斯哈·法哈蒂的电影作曲配乐。佩曼·亚丹尼安(Peyman Yazdanian)“《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是我与佩曼第一次合作, 因为制片人是方励,他曾是娄烨导演《颐和园》的制片人。他与佩曼那时就有过合作。做后期时,方励就建议我能不能采用国外的作曲配乐。在电影配乐中运用了中东传统特色乐器奈伊笛(Ney)和都都克笛(Duduk),这类乐器的呜咽之声与影片的主题和气质融合的恰如其分,相得益彰。李睿珺导演参与映后问答“现代化乐器一概拒绝,因为不适合这个电影。但音乐还得和这个民族有关。最后决定找这个民族最古老的音乐听一听,前期准备时,采访到了一位是本族老师,他给我唱了一首摇篮曲,但他只会唱两句,是裕固族传统摇篮曲,当时我就把这曲子录下来了。佩曼像听了这首摇篮曲说很动人,恰恰电影主题也是要回家,所以这曲子的意向很适合。片中母亲这个概念也是超越了世俗观念上的母亲。影片所有音乐都是根据这两句裕固族传统摇篮曲为基调去发展改编出来的。在配器上要有一些忧伤,还要有沧桑感。还要有地域性,一听就知道是西域。我和作曲一致决定选择了都都克笛,还有奈伊笛。”当李睿珺导演谈到如今甘肃的从历史文化中的传承时,多次强调了包容度和宽容度。这就如他的电影一样广袤开阔,躺在地上仰望星空,一望无际。而《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与伊朗配乐大师的首度成功合作,也是这古老精神传承的印证。追溯过去,路过未来影片后段当兄弟俩追上弟弟濒死的骆驼时,阿迪克尔看到了年轻的父母,还有小时候的自己和哥哥,和他们骑得这两峰骆驼,那时它们才刚刚出生。由于国家退耕还林、退牧还草的政策,定居生活改变了这个游牧民族,而那片曾经水草丰茂的黄金牧场夏日塔拉,如今已变成苍茫无际的戈壁沙漠了。“这些变化促成了我创作了这个故事,语言、文化、历史,有文物价值的东西正在大量消失,被贩卖和消费,自己也迫切希望尽快用电影的方式记录下这些东西。”不少观众都认为李睿珺导演的作品都是年代戏、是过去时的,但这些故事都发生在当下的甘肃。“我们并不了解自身经验之外的东西”李睿珺导演说道。正因为自身的生长环境,观察到了古老文化的急速消亡,一片沙漠勾连共生着两种不同的文化,但是它们又经历过漫长复杂的文化交融。追溯裕固族的民族根源对于李睿珺来说,其实也是在追溯自身的根源。我们自身的文化,在每个人身上又留有多少的痕迹呢?《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犹如一面镜子,让我们每个看过此片的人不自禁的相互映照,扪心自问——我来自哪里,又要去往哪里去?李睿珺导演说“孩子是未来,孩子在时间轴上是未来,而老人是代表的历史和过去,父母是当下,这个电影是在讲关于未来的故事”。电影结尾似乎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也许电影人能做的就是用摄影机把这个正在消亡的文化记录下来,留下来。“当电影再次投射到银幕上,它就再度获得了新生。”也许在未来,当裕固族人再次叙说这部电影的故事时,也会想起曾经生长在沙漠对面小村庄的那个甘肃人,并将这个故事永远的流传下去。

  • 实录 丨 圆桌论坛:中国电影人的起步之路

    以下是圆桌论坛实录在7月9日NEW ERA青年电影季发布会暨评委见面会上,孔劲蕾、李睿珺和黄石三位评委,及青年导演王通与现场百位青年创作人一起进行了一场“圆桌讨论”,探讨了国内艺术电影的发展现状、短片创作的困境与未来。青年创作人的起步阶段,往往从短片、小成本独立电影开始,如何在这条路上坚持走下去,如何让自己获得技能和心力上的提高,几位嘉宾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越是艺术电影,就越要坚持自己的表达国内的艺术电影,或文艺电影的发展现状如何呢?从导演的角度来说,李睿珺导演觉得这两年国内的艺术电影发展,在某些方面开始有所好转。以往艺术电影制作相对比较困年一些,它不会像类型片一样有足够的资金请大明星出演;从宣发上来说,电影本身的制作费用就非常低,它多半没有太多的宣发费用;从影院的角度来说,很多影院经理觉得这样的电影受众面太小,他们更愿意把更多的影厅和更好的时间段给商业电影。恰恰是由于前面这些限定,让资方觉得制作这样的电影好像没有太多的机会,这也就自然限制这类电影的资金来源,从创作到制作再到发型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反向在某种程度上制约了艺术电影的制作与发展。当然这两年这种局面随着电影工业整体大环境的改变有所好转,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新导演,包括很多个人属性比较强的新导演的电影作品,开始逐步有机会走向院线,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些电影,感受电影的多样性。观众在大银幕上观看这些电影,更清晰察觉到每一个细节,更能体验到它本身的节奏与魅力,这跟在电脑屏幕前看电影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从剪辑师的角度来说,孔劲蕾老师以《冈仁波齐》举例,其实这部电影之前有一个版本,比现在上映的版本结尾多了一个段落,内容是一个在大城市打拼的藏族青年 在神山脚下和这一群朝圣者偶遇,在帐篷里和他们讲了很多话,诉说自己在城市中迷失了信仰。孔老师建议导演把这一段落整个拿掉。因为越是这样风格独特的电影,越要特别大胆特别自信的坚定自己的想法~就让电影本身说话,让观众主动的去感受,而不是借助大段的台词把主题表达出来。所以,“越是艺术电影,或者是文艺电影,就越要坚持自己的风格。”在编剧黄石看来,文艺片和商业片的院线发行模式不太一样,其实现在文艺片也好、艺术片也好,能找到的和观众见面的渠道和方式是越来越多的。所以更多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同意前面两位老师说的,创作者还是要回归到你怎么把作品做的更好这件事情上。而不能在前期创作的时候先直接考虑票房的问题,或者是发行的问题。对于一部艺术电影来说,你的作品有没有足够的品质能打动观众,这才是比较重要的问题。王通既是青年导演,同时也是长期负责朝阳区文化馆的电影放映空间。之前的文化馆都有自己的电影放映空间,但随着商业大潮的冲击,很多中小影院关闭或者改造,而朝阳区文化馆一直坚持以沙龙的形式做影展。“在2017年我们又到了一个新的时期,之前的放映是模块化的,我们希望把这个常态化。在找到集锦和影业公司的支持之后,小庄电影馆每周都会在黄金时间让大家有尊严的看到艺术片,在最黄金的时间播放优秀的艺术影片,然后我们也会用自己的渠道去引进国内最先进的艺术影片来放映。我想说的是,我们都在努力的做,这两年电影馆筹备期间也看到了很多机构和人都在做艺术影片的尝试,虽然这条路很艰难,但我觉得这还是很有希望的。短片创作:打破惯有思维,探索一些可能性作为导演,李睿珺觉得做短片并不容易,与长片相比,它更有难度。“严格意义上来说,在有限的时间内真正想要做好一个短片是极其不易的,它不像长片一样,能给你90分钟或者是120分钟很从容的塑造一个角色,发展一个剧情,控制影片的节奏,然后把所有的事情讲的很清楚,但是当时长只有10分钟的时候,你如何在很短的时间内保持影片的流畅度,把人物塑造的饱满,包括你要表达的,你的留白等等,这一切在十分钟里我觉得创作难度越来越高。好比给你两万字写一个文章讲一个事情是容易的,但是只给你一百字就不一样了。就像每次我写完剧本立项的时候,广电总局还要求写一百字的概括,让我用一百字说清楚自己讲一个什么故事…所以,如果你们在短片有限的时长内把这一切把控的非常好的话,未来在做长片时是有非常非常大的好处的。”作为剪辑师,孔劲蕾老师给短片创作者提出了非常干货也非常中肯的建议。“第一,我觉得大家可以在拍摄的时候,拍一场或两场剧本里没有写到的,所谓“没用的戏”,就是没有明确情节的戏,可以是人物状态也可以是空间的变化。这是我从后期剪辑时逆推出来的经验,往往在情节转换时节奏太快叙事太急了,没有给观者去体会的时间。这时候如果有一场不带具体情节的戏,放在那两场戏中间,节奏一下子就舒服了。另外短片可能一共就20、30场戏,剪片时要大胆的去尝试!把所有能想到的排列组合都重新试验一遍,像做科学实验一样,一定会得到写剧本时没有想到的感受!大家可以打破惯有思维,要有在剪辑台上重新编剧的勇气。短片剪辑中,一定要大胆的尝试打破惯常的剪辑思维,你可能一共就20、30场戏,就是排列组合,把所有能想到的排列组合都重新试验一遍,像做科学实验一样,可以得到写剧本的时候没有想到的感受。大家可以打破惯有思维,在剪辑上有一个重新编剧的勇气。”从编剧的角度看,黄石给出的建议是:“因为没有商业和票房的诉求,所以做短片更应该打破一些桎酷,勇敢的尝试自己最想尝试的、最想拍的那些东西。尤其是不要给自己加很多条框说我要做一个完整的故事啊,一定要实现怎样的风格啊,我觉得应该更勇敢、更自由的探索电影美学的可能性和自己表达的可能性,就是走出这第一步。”王通曾获得金马奖最佳创作短片提名,对于短片创作,他说:“一直都有一个争论,说‘拍好短片是做踏板来拍长片’。不管这句话对不对,首先,我们在拍,就要对这件事有足够的坚定和热爱,然后就想办法让自己继续存活在这个行业中,如果有机会拍长片就拍,如果没有机会就拍短片,都没有的话就写故事,都是一种存活的状态。”要相信自己,要坚定地拍出来作为青年电影人,有哪些建议?李睿珺:“我觉得如果想要去做,就拿起摄影机去做,不要停留在想的层面,要勇敢的迈出第一步。不要怕拍出烂片,只要不总拍烂片就好。从我自身来说,第一次拍影片的时候,那时还处在胶片时代,而现在数字化时代的来临,彻底把电影从笨重、高昂的工业体系里解放出来了,它降低了电影的资金成本,加大了电影制作的自由度,让更多的青年导演在相对低廉的资金系统里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电影梦想。在我拍自己第二部电影的时候,我们剧组就七个人,然后就拍了那部电影。现在,一个iPhone也可以拍一个电影,2015年我在柏林电影节看到贾法·帕纳西导演的《出租车》让我特别惊讶,那个电影的成本很小,我在想,如果我要做同样的电影,可能有两三万块钱就够了,所以好的电影跟钱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想做就要坚定地去做。孔劲蕾:“我的建议是,最好在剪片时尽量把声音做到最接近完成片的效果。因为电影是声画艺术,这二者是水乳交融的,我们可能更重视拍和剪,但声音制作就是零。在创作起步阶段,制作经费不高很容易忽视声音的处理,但要知道声音带给画面的感觉是焕然一新的!这个流程千万不要忽略,一定要带着声音的思维去剪辑画面!黄石:“我从内容创作角度给大家一点点建议,不要去碰那些自己都没有办法被说服或被打动的题材,你要表达的内容一定是跟自己感受到的,当然也不能太过于的自我,我觉得两头都不能偏。不要特别着急的去定要拍什么,或者是特别仓促的说就要拍时下流行或热点,还是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灵光一现的故事。”王通:“我也是青年导演,也处在这个阶段,在初创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伴随着焦虑,我也让首先的困扰很久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多相信自己,一点点把它拍出来。”